灰色殘留物

　　學生問：「現在當黑馬，來得及嗎？」我說：「現在才二下，當然來得及」。但我要提醒的是，你在每個時刻都可以下定決心「當黑馬」，但重點是還有沒有「距離」讓你跑啊！如果距離終點線只剩一公分，你還能「衝刺」什麼呢？二下，可以衝了！三上，也可以衝！三下，還可以衝！沒錯！你都可以衝！只不過衝刺的結果不同！而且，很重要的是，知識的累積不像體力的消耗！學習，越衝刺累積越多，越衝刺跑得越遠。所以別怕你太早當黑馬會體力透支，早一點當，跑得更輕鬆寫意啊！你，決定當黑馬了嗎？

　　態度輕浮，言語不當，就算是不少「年輕人」的通病，我可以不要太計較。但做錯事還有一堆理由，早就不是一次兩次。自己保證的事，二天後又再犯，作賤自己的信用。講過幾十遍的規定，甚至昨天才剛被處罰過，居然可以大言不慚地說「沒聽到」。班上有些人的言行，會讓我失望，但還能要求自己給予體諒跟寬容。對你，好言相勸在先，厲聲斥責在後，到此我已經絕望、絕情。你聰明沒問題，口才沒問題，健康沒問題，但人品修養還差得很遠很遠。既然你勇於冒著眾人睽睽公評也要明知故犯，我想也不需要為你留什麼情面了！

　　我絕對不是因為失敗而惱怒。而是「那些人」，你們是十九班的嗎？場上的球員拚命，沒話說。指導的同學聲嘶力竭，沒話說。其他人呢？除了少數人試圖展現團結，「其他人」！你們多麼愛惜自己的聲音啊！你們多麼吝於表現自己的熱衷啊？從站立的方式，輕慢的言語，自顧聊天打鬧的態度，你們給場上的球員怎樣的支持？你們難道不知道啦啦隊的氣勢影響球員的信心嗎？你們難道不知道心理鼓舞可以使肉體發揮到極限嗎？我把時間交給你們，還不放心地事先交代，原來這就是「你們的」十九班啊......我不知道你們這些「其他人」給自己幾分？但你們的表現告訴我，你們離那個分數還差得遠呢！引以為傲的十九班？

　　電腦中，最多自創圖片的資料夾名為「雜」；網誌中，最多生命記錄的文章分類也是「雜」。雜，大概就是矛盾衝突的原因吧！情感雜，興趣雜，理想雜、思緒雜......感覺似乎不是很高明，但說文解字卻給我一個不錯的意象：雜，五采相合也。如果能夠找到許多種顏色，就繼續「雜」下去吧！

　　經過沈思，我又再次瞭解自己的盲點。一直以來，我期許你們是未來的領導人、決策者，所以希望培養你們「自我要求」與「反省思考」的能力。前者，給你們許多「自主空間」，後者，提供了不少「討論機會」。但事實證明，自主空間對某些同學來說，已經造成散漫敷衍得過且過的後果；「討論機會」則變成討價還價、一味要求別人，卻寬待自己的鬥爭心態。為什麼會如此？對於「討論機會」這一部份，我有了更深刻的體會。

　　不管領導人或決策者，面對抉擇都必須慎重思考。每一個選項背後，都可能有「好處」（目的、利益）及「壞處」（偏重、反彈），關鍵在於衡量雙方輕重，並在實踐上尋求優點，避免缺點。很多時候我都願意鉅細靡遺地與你們分析一件事情，讓你們知道我的考量（包括優點及缺點）。目的就是讓你們養成比較全面的視野，不會獨斷獨行。而你們也必須瞭解，當我決定了這個方向，就代表我清楚優點跟目的是什麼，也同時瞭解必須承擔或避免的缺點是什麼。我的判斷，由我來承擔。但你們並沒有完全看清楚我的「示範」，好壞你只選了一邊。你們確實動腦思考了，但你想到的只是「自己的好處」，你想到的只是「別人的缺點」。你動腦筋不是讓你成為領導者或決策者，而是投機取巧者。於是對於班級要求，你從壞處缺點去反駁，刻意忽略當初的立意為何！你由自己的好惡來決定，刻意排除自己在團體中的義務！動腦筋，沒有讓你成長。想太多，嚴重地影響你的執行力！要求別人太多，明顯輕忽了自己的責任！再這樣下去，我培養的不是未來的菁英，而是對於的投機行為還可以頭頭是道的爛人！

　　我會瘋掉！也會感動到胡言亂語、體力不支、淚流成河......只能說，中華隊的男子漢！好樣的！

　　是的。他是這樣一個可愛的大傢伙。不怕遭池魚之殃，一下課就跑來辦公室晃蕩，一邊裝老成地安慰：「老師，不要生氣，不要生氣，你要洩氣！來！打芭樂、打水果可以洩洩氣！」感謝小魚兒班長讓我想起這件事，又一次，一個人也能夠帶來滿滿的安慰。突然懷念起他每天中午拿水果給我時的笑容，還有為了幫他減肥在校園一起快走的情境。好吧～我看，也只好繼續衝囉～

　　棒球場上的「不成文」規定：大比分領先的情況下，領先方不宜盜壘，否則會被視為挑釁污辱的行為。尤其在防守方放棄跑者時，盜壘更會引發爭論。既然為「不成文」規定，自然難有明確的是非對錯，這也造成許多衝突的導火線。今晚對西班牙的比賽，又再次引發因為「不成文規定」而產生的雙方叫囂。我並沒有深入瞭解棒球「文化」，但個人認為這是值得大家想一想的議題。正如社會中的許多傳統慣例，說不定其來有自，但也有可能已是不合適的意識型態。批判的精神不在於抗議，而是反思理所當然之事是否真的理所當然。

　　回到主題，這種想法強度如何？是每一位棒球人都默認的文化規則？如果共識度很強，為何沒有成為「正式規定」？這種觀點展現的是什麼？領先者對於落後者的「風度」？不該靠「盜壘」這種手段來獲取勝利？而應該是「光明正大」的對決？但另一方辯駁，比賽尚未結束，怎知下一刻會有什麼變化？被逆轉的危機能夠百分之百被否定嗎？當防守者放棄盯住壘上跑者，是他自己應該承擔的「取捨」，怎能要盡兩種好處？尤其在國際賽，更是應該積極求勝，以免大意失荊州。今晚的比賽，因為明日中午對墨西哥是一場硬仗，更促使中華隊希望能夠早點結束比賽，減少投手消耗，讓球員充分休息。到底誰有理？

　　在籃球比賽中，大幅度領先者有時「玩弄」落後者的舉動，令人不齒。有明文規定不能這樣嗎？沒有。但這樣的行為欠缺風度。然而若落後方依舊盡全力比賽，那麼獲得掌聲的不會是那些傲慢者。不成文中，有「風度」與「尊重」的考量。棒球場上的這項不成文規定，好像也有這樣的成分。然而棒球場上，防守的取捨與求勝的積極，又不是「強凌弱」可以片面解釋的。就整體「比賽」來說，真正關鍵的不是「比分差距」，而是「實力差距」。試想，如果某強隊大比分領先弱隊，積極地掌握每一個進攻機會毫不手軟，這並不違反規則，但給人不好的觀感（這也是為什麼有提早結束比賽的明文規定）。弱隊如果大比分領先強隊（假設有這樣的情況），那麼領先者盜壘可能較容易被接受，因為強隊的反撲可能性極高，必須積極進攻以確保戰果。麻煩就在於，當兩隊的實力接近，比賽結束前的分數差距並不能代表最終結果。各種類型的比賽中，並不乏逆轉獲勝的例子。積極進攻變成兩難，積極有爭議，但消極又必須承擔未知的風險。這些複雜情境與變動性，我想就是它之所以「不成文」的原因吧！

　　0223313892，臺北市警局犯罪預防科葉國雄假警官來電，說我與一宗詐騙集團有關，要釐清案情。根據經驗，詐騙集團的可能性極大。但這次比上次誠品的大陸腔女子來得逼真，還挺有警察問案的官腔，問幾個問題後，我確認不太對，就說：「既然是重要案件，我會找時間直接到警局瞭解」。然後他說「未避免涉案，今天下午六點以前一定要到」，意圖用時間緊迫稍作威脅，報上住址後就掛電話了。隨即查證，果然是詐騙電話。用人性弱點欺騙，可惡！

　　又四點了，明日還不是要振奮精神跟你們纏鬥？你們有幾次看到我在課餘時間趴著休息？更別提早已經消失在生活中的午睡。當然，這都是自找的，所以沒有體諒的空間。我可以勇敢面對某些人的嚴格要求，反正他們在幫我「嚴以律己」。但看到有些人每日氣息奄奄、渾渾噩噩、昏昏沈沈的樣子，我就不清楚是怎麼樣的「角色」，讓他們如此疲累不振？甚至更多時候，我懷疑某些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「角色」是什麼？大概是「消費者」、「大客戶」、「頭家」與「評論家」吧！

　　「你高興就好」。聽到，我一點都不高興，一點都不好。「上樑不正下樑歪」，這原本是對上位者的警惕，但現在卻被拿來當成「比爛」的合理化藉口。支撐屋瓦，給你們空間，我心已經累了......

　　別人怎麼看妳？妳或許可以察覺。但我想，我的角度跟其他人不太一樣。而這種差異，常引來一種辯護與亟欲證明的掙扎。騎著車四處搜尋可能的身影，但其實心中大概知道「找不到的......」。更多時候，我企圖「想清楚」這代表什麼？沒有責任與義務，當然不覺得這是逃避。但這種放縱真的可以帶給妳長久的快樂嗎？離開，人們說妳有理由，我期待聽這樣的解釋。只是怕妳有一天，遊蕩久了，懷疑也害怕安定的可能，就這樣一路漂流下去嗎？我已經搞不清楚，這是偶爾的輕狂或義氣？還是即將遠離的前兆？當我放棄了妳不願意支持的每日聯絡管道，妳，不能留一個讓人關懷的絲線嗎？就算拉扯又如何？妳飛得再高再遠，我也能夠從拉扯之中知道妳的存在。這樣已經是風箏手的最低盼望了吧？

　　最近X把刀抄襲事件鬧得沸沸揚揚，我跟兩位「受害人」一點都不熟。雖然對模仿與抄襲有些感觸，但還不敢妄自論斷。不過從中卻獲得了一則張曉風的軼事，令人印象深刻（感謝網友jupple提供，希望真的有機會可以向本人查證）。

　　數年前，張曉風的作品也被抄襲，主辦單位發現後向張曉風道歉，表示之前他們並不知情，以為文章是參賽者自己創作的。事後得知，就把第一名取消了。那位學生也誠懇地向張曉風道歉。張曉風很有風度地說沒關係，也沒有要求主辦單位或該學生賠償，她只有淡淡地說：「他抄我的作品不打緊，我也不在意......不過真的好險......」。

　　「好險他抄我的作品是得到第一名......」

　　雖然不能讓心情垮下來，但確實感到非常遺憾。會是那女籃還沒結束，而男籃已經開始的那幾分鐘嗎？因為我相信男孩們會料理好一切，所以留在女生這等終場哨，謝謝完裁判跟四班才帶啦啦隊過去。是因為開場沒有同學的吶喊聲，所以氣勢輸人一截嗎？因為沒有賽前叮嚀，所以一開始慌了陣腳嗎？對方人高馬大確實出乎我們意料，但戰術安排不當嗎？區域聯防只發揮一半效果，小組配合怎麼打得礙手礙腳？讓他們自由發揮會比較好嗎？因為相信場上的球員，所以看著他們體能殆盡，還是不敢在追分階段換上自己比較不放心的替補，換了，會扭轉局勢嗎？他們幾個沒上場的球員信心滿滿地這樣認為，然而我該怎麼回應他們的自信？如果那幾位球員不被禁賽，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嗎？不管誰能給這些問題答案。我說，如果失敗來自這些疑惑，責任我來扛。

　　他們一度打得凌亂，因為落後，因為同學的滿心期望，因為逐漸加壓迫近的時間。下半場雖然打出氣勢來，頻頻追分，無奈體力已經消耗大半。我在場邊情緒起伏，嘶吼喊叫，但沒有辦法幫助他們挽回劣勢。十九班男孩的開幕戰，就這樣驟然落幕。好像一場夢，遺憾滋味的夢。但我想，這記憶已經夠深刻了。失敗的經驗，從生命的視野來看，有時候比成功更加有意義。被禁賽的同學，或許仍舊會持續「如果我在場上......」的想像。但我相信這血淋淋的教訓，會提醒你在未來的抉擇時刻，想清楚，做出明智的判斷。